牛奶盒子

    Mike從浴室裡踏出來時Harvey正坐在沙發上，優雅地翹著腿，修長的手指翻閱著不知名的書，稍側的腰線緊實漂亮，因為動作而拉平的T-shirt底下精實的肌肉線條若隱若顯。

    Mike倏地感到一陣燙熱，不自覺把視線移到對方臉上。Harvey依舊帶著微微的笑容，薄唇勾起漂亮的弧度，連因為眼睛瞇起而產生的細紋都增添不少魅力。

    輕輕咂嘴，Mike咬唇，垂下漂亮的雙眼，逼自己把目光從老闆身上移開，卻又不知擺那兒好，只好偏過頭，僵在原地。

    「Mike？」反到是Harvey先注意到Mike的出現，便輕輕喚了聲，「你好了？」

    「嗯……嗯。」重重點了下頭，Mike還是站在原地，卻顯得很侷促，不斷地微微扭動。

    Harvey勾了勾嘴角，覺得Mike不安的樣子實在很有趣，也頗吸引人－－

    吸引人－－吸引什麼？什麼吸引人？

    褐色雙眸轉了又轉，一抹摻著疑惑的思慮閃逝而過，Harvey皺了皺眉，實在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卻又趕不走那滿腦子得的奇怪想法，只好嘆了口氣，抬手拍拍沙發。

    「過來吧。」

    Mike一個抬頭，好似聽到救贖一般雙眸一亮，笑容綻放再因為熱氣而紅潤了些的臉頰，輕快地走了過去，坐在Harvey身側。

    「那是什麼？」他湊過去，雙眼發亮地看著Harvey手中的雜誌。浴袍因為動作摩擦身子，柔軟的布料很是舒服，原先他以為Harvey這種講究高級的個性，會使用電影中又滑又亮的衣服，卻沒想到是這樣毛茸茸的材質，實在太享受了。

    於是他一邊想著，一邊又更靠近了些，還把腳彎到胸前。

    這孩子會不會太自然了一點？

    腦子傳出這麼一個聲音，Harvey卻無法把注意力從Mike身上移開。浴袍場開的領口露出白皙的皮膚，鎖骨的線條與凹陷因為動作清晰可見，一滴水自那纖細的下巴滑落，沿著柔軟的頸子劃出漂亮的水痕，Mike偏偏選此時吞嚥了一下，只見那水滴隨著起伏的喉嚨稍稍停留，然後因為一點點隆起迅速滑下鎖骨中央的柔軟，落入衣襟裡面－－

    那微溼的髮尾與頸子散發淡淡香氣－－

　　洗髮精和沐浴乳的味道。

    「他的」洗髮精和沐浴乳－－

　　同時也抹在Mike身上－－

　　「他的」、「他的」、「他的」。

    Harvey深深吸一口氣－－

    喉嚨乾渴、肩頸燙熱、指尖輕顫。

    「Harvey？」清澈的雙眸，疑惑的語調，Mike輕輕出聲。

    「嗯？」Harvey一個怔愣，卻很快反應過來，並壓下心底那股躁動，重新回到手中的書本，「怎麼了？」

    「這是本汽車雜誌。」

    「所以呢？」

    「所以？我剛剛看你看得這麼認真，我以為是復有知識性的……《國家地理雜誌》之類的。」

    「喔，」恍然大悟似地抬了抬眉，戲謔又浮上嘴角，正好掩飾那一絲絲慌張－－不，Harvey Specter從不慌張的，他只是心煩，「所以你剛剛盯著我看，原來如此。」

    「什麼……才沒有呢！」紅朝浮上雙頰，Mike提高音量。

    「沒關係的，Mike，你別緊張，」Harvey偏過頭，「很多人都喜歡盯著我看，所以我完全能理解。」

    「什麼……就說沒有了！」一把將雜誌塞回Harvey手中，Mike轉過身，但雙眼還凝視著對方，「你這自戀的……」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有本錢自戀囉。」揚起的嘴角笑意更深，Harvey瞥了Mike一眼。

    Mike漂亮的嘴唇一開一闔，卻沒說出什麼，最後挫敗地低下頭，茫然地望著電視螢幕，就這麼沉默了一陣子。

    Harvey將視線移回書本，眼角卻不時飄到Mike身上，那浴袍領口外的頸子還泛著水光。就在他深切考慮是否該開口打破沉默時，Mike突然抬頭，左右看了一會兒，興奮之情寫滿整張臉。

    「有食物的味道！Harvey，你在煮東西嗎？」

    「對……」Harvey慢慢回答，天啊真的－－「You're a real puppy！聞到食物就這麼興奮。」還附帶輕輕搖頭。

    「我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好嗎？」看著Harvey起身，Mike伸長脖頸抗議，又突然轉成期待的語調，「是鬆餅嗎？你煎了鬆餅嗎？」

    「是鬆餅，」一邊往廚房走去，一邊回答，Harvey腦海裡浮現Mike閃著興奮的雙眼，於是他在廚房門口稍停腳步，「不過跟你似乎沒什麼關係……」轉頭，笑容十足，「剛吐過人的不適合太刺激的食物。」

    「咦！」意料之外的答案讓Mike輕喊一聲。

    Harvey抑制到達嘴邊的笑聲，走進廚房，把剛煎好的鬆餅放到盤子裡，順手抓過蜂蜜罐，再緩緩走回客廳。

    不得不說，看著Mike雙眼追逐著鬆餅的樣子頗好笑的。

    裝模作樣地在Mike身旁坐下，Harvey用堪稱優雅的動作慢慢切開鬆餅，林上剛好的蜂蜜，用叉子挑起一塊放入口中，享受地瞇起眼睛，還不忘不動聲色地瞟一眼身側的人。

    「唔……」Mike抿唇，盡全力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但這實在太困難了，鬆餅的香氣揉合蜂蜜甜味飄來，他的眼神也跟著游移。

    Harvey又叉起一塊鬆餅放入口中，蜂蜜潤澤過雙唇，緩緩咀嚼的動作，瞇起的雙眼睫毛細長，從側面可以清楚看到喉頭上下滑動－－

    Mike不自覺吞了吞口水，轉過頭緊閉雙眼。

    哼也不過就一塊鬆餅有什麼好得意的改天我哥哥烤檸檬派就不要分給你最好在你面前吃羨慕死你到時候－－

    「你可以吃一小塊。」

    「咦？」陷入思緒的Mike聽到聲音猛地轉過頭，看到Harvey一臉平靜遞過叉子和盤子。

    「但真的不能吃太多，你會吐得更嚴重。」一邊說著，一邊把蜂蜜也遞過，Harvey的語氣宛如叮嚀不聽話的孩子。

    「好－－」

    用「笑得像蜂蜜一般甜」形容人實在很噁心，但一瞬間Harvey竟找不出更好的詞彙，他只得看著自家助理打著淹死鬆餅的企圖灑上大量蜂蜜，再興高采烈地放進嘴裡。

    金黃色的蜂蜜回著動作滑過嘴唇，原本就紅潤的唇瓣染上濃密的光澤，Mike輕嘆舌尖，舔了舔嘴角，再微微張嘴，紅色舌尖滑過下唇，勾起一絲黏膩的金黃，沿著上排牙齒緩緩刮著，隱沒在唇後，而潔白齒列則咬住下唇再以讓人燥熱的緩慢速度放開，柔軟的唇瓣漾著水光。

    Mike微瞇雙眼，睫毛輕輕搧動，昏黃燈影下雙眸點點星光。

    Harvey不自覺微張開嘴，舔了舔下唇，彷彿感受得到那種甜膩。

    Mike選在此時轉過頭，還眨了眨眼，浴袍一邊因為動作稍稍滑落，肩膀連著白皙的脖頸在燈光下散發柔和的金色，還未乾透的臉側泛著水光，一滴透明從下巴緩緩滑落，經過頸子到鎖骨中央，往下到衣襟裡頭－－

    Harvey緩緩放下叉子。

    Mike手中的盤子落到地上，匡噹一聲好是清脆。

    然後Harvey嚐到了蜂蜜微甜的味道。

    Mike的唇很柔軟，還有一些些冰涼，Harvey重重碾壓過嘴角，伸出舌頭探取一絲絲甜味，然後加重力道，逼得Mike張開嘴巴，溢出的嘆息輕柔宛若一層薄薄的蜜。

    「Har、Harvey……」雙手抓著Harvey的臂膀，Mike眼前一片昏花。

    Harvey沒有停下動作，先是輕咬那柔軟的下唇，然後舌尖滑過齒列，特意自上齒齦輕點，感受對方倏地一僵又不自主顫抖，他勾起嘴角，舌頭探進深處，舔過那柔軟的上顎，Mike發出一聲嗚咽。

    「Harvey……」眨了眨眼，清澈淚水浮現在眼眶，視線一片模糊，雙頰燙熱，似乎還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卻不自覺地放軟身子，雙唇張得更開。

    好似得到獎勵一般，Harvey將舌頭自上顎滑下，一路輕舔齒頰，碰觸Mike縮起的舌頭側面，最後勾進舌頭下方，在舌根處徘徊，逼得Mike仰起頭，然後被趁勢推到沙發上。

    軟綿綿的抱枕滑落到地上。

    Mike閉起雙眸，連肩頭都顫抖，口裡傳來的溼熱傳到雙頰到達耳際，頸子一片緋紅，在燈光下閃著水光煞是誘人。他扶著Harvey雙臂的手緩緩下滑，微睜的眼眸茫然凝視對方纖長的睫毛，隨著柔軟的呻吟滑出，雙手從肩膀下滑到寬闊的胸前，不自主地貼近。

    Harvey將舌頭退出，開始輕吻那柔軟的臉頰，咬了咬下巴的稜線，帶點侵略性的吻一路向下到鎖骨中央，輕點吸吮那柔軟的肌膚，汗水的鹹味嚐上去有些苦澀，然後他偏過頭，毫不留情地嚙咬線條分明的鎖骨，留下一個又一個的青紫，齒痕清晰可見。

    「Harvey、痛……不要這樣……」掌心攤開，Mike貼在對方胸口上的雙手輕輕推著，瞇起的雙眼一陣迷茫，陣陣刺痛讓他全身一陣輕顫，卻又抗拒不了地溢出低低呻吟。

    倏地停止動作，Harvey舌尖輕點了點鎖骨下緣，然後呼出一口氣，溫熱的感覺讓Mike一陣緊繃，眼淚又重新聚集。

    「Mike……」低啞的聲音飄散。

    「什、什麼……」

    「叫我的名字。」溫柔卻帶點戲謔的聲調有些含糊，卻帶著朦朧的誘惑力。

    「我、我不是一直都叫你名字……痛！」鎖骨突然被咬了一口，Mike因掉瞬間拉高，呼吸一緊，「不要、咬我、Harvey……」

    「名字。」命令的語調，帶著往常的強勢與自負，Harvey勾起嘴角，稍稍起身，加深的褐色雙眸凝視Mike澄澈的眼睛。

    裡頭映著自己的影子。

    「Harvey……」微微歪頭，Mike聽見自己的聲音，那種宛若央求的低吟，而清澈的雙眸裡滿是對方的身影。

    Harvey勾起嘴角，褐色眼睛染上溫柔，伸手摸了摸Mike凌亂的髮絲，指尖感受到髮尾的微溼，復又低下頭去，輕輕吻上頸子，無數宛若羽毛的輕吻沿著側頸落下，Mike有些茫茫然，舒服的感覺讓他一陣酥麻，卻又軟綿綿地不太想動。

    溫柔的吻經過喉嚨一路向下，滑過頸子上的隆起時還停了一下，特意啃咬起來，惹得Mike不住輕喘，卻發不出任何聲音。Harvey吻過柔軟的頸子底側，鎖骨的中間，然後迅速來到胸口，留下水痕，感受到冰涼的肌膚在自己的戲弄下轉為溫熱，Harvey低笑，一隻手離開Mike身側，撫上右邊的突起。

    「咦！」刺痛傳來，Mike一陣僵直，肩膀處微微顫抖，連聲音都摻著柔軟，「你、Harvey……」感受到纖長的手紙揉捏乳尖，他眼角又溼潤起來，浮著Harvey的指節泛白。

    Harvey微微笑著，指復滑過突起的表面，然後用指甲輕刮，稍稍使力捏了一下，滿意地聽見Mike繃緊的呼吸聲，才將嘴唇輕輕靠上。

    「啊、」溫熱柔軟的觸感傳來，Mike呼吸一緊，雙眸圓睜卻看不清楚，只感到一陣麻癢擴散開來，身子每一處都格外敏感。

    趁著Mike恍神的時候，Harvey空出的一隻手探入敞開的衣襟，滑過另一邊的乳尖後直往下到腰側，不輕不重地揉捏摩娑，五指指腹輕壓。

    陣陣酥麻混著快感自腰際傳上，Mike忍不住弓起雙腳，僵直一會兒又一陣亂動，想把這種不自在感袪除，卻讓自己更沉陷其中。

    Harvey沒在意對方的動作，逕自向下探去，掌心撫過大腿，滑到中間，修長手指按上柔軟的內側－－

    Mike貼在Harvey胸前的雙手猛地抓緊－－

「不行！」

    倏地大喊讓Harvey停下動作，抬頭迎上Mike的目光，那雙漂亮得藍眼睛此刻蒙上一層慌張。

    Mike凝視Harvey，微張的雙唇紅潤柔軟，不住溢出喘息，雙頰的粉色連著脖頸到胸口，點點痕跡在泛紅的肌膚上甚是明顯。

    「不、不行、Harvey……那個，不行！」澄澈的雙眸泛起朦朧，眼角湧上溼潤，Mike的聲音顯得脆弱而不知所措。

    Harvey怔愣了一會兒，在Mike的推拒下緩緩坐直身子，褐色雙眸眨了又眨，環顧四周，最後一隻手扶上額際，深深嘆口氣。

    突然想起剛剛自己在做什麼。

    他移動了一下，離Mike遠了些，手從額頭滑落，摀住嘴巴，雙眸平視前方。

    「……對不起。」溢出指縫的聲音模糊不清。

    Mike是他的助理，所以他更不應該如此。

    如果是尋常狀況，今晚過後大家不再見面也就相安無事，但Mike是他的助理，是他如此重視的人，他本不應該如此，卻還是輸給了誘惑，一瞬間挫敗感襲來，他緩緩閉上眼睛。

    沉默好似結凍的蜂蜜，濃得化不開又攪動不得。

    「……我們還沒有經過前面的程序所以不行。」細小的聲音。

    「什麼？」前面的程序？做這事兒哪還有什麼程序，是說他前戲做得不足嗎－－Harvey皺眉。

    「我們……」剛剛坐直的Mike縮在沙發角落，雙眼盯著自己的手，臉頰一抹淡紅，「不可以一開始就這樣……進行到這一步，應該要先、先……」咬咬唇，雙頰似乎又更紅了一些，「……告白、約會……之類的吧。」最後的聲音細小得連自己都幾乎聽不見。

    「所以如果前面都進行完了就可以囉？」

    「咦？」猛地抬頭，Mike迎上Harvey戲謔的眼神，對方那撐著頭的動作悠然高貴，好像即使經過剛剛那一場，依舊餘裕十足。

    Mike咬了咬唇，皺緊眉梢。

    Harvey好笑地看著眼前的人兒變化表情，強力壓下自己心頭的躁動，微笑地問道：「為什麼不倒過來做？」

    「根根根根據理論，那樣行不通……如果先進行後面的就不會回到前面的但是最後面的沒有更後面所以……」連Mike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Harvey輕笑，突然感到一陣清爽，於是他彎腰把落到地上的鬆餅和盤子放回桌上，才緩緩起身，拉拉滿是皺摺的衣服。

    「去睡吧？」

    「我說，去睡吧，很晚了。」目前這是最好的辦法吧？避開對方就不會一直胡思亂想。

    「可是我才剛睡醒沒多久……」

    「喔，我相信你現在去一定會睡得很舒服。」

    「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再磨磨蹭蹭，今晚你就別想睡了。」還附帶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啊？」本來皺著眉頭，Mike在意會到對方指的是什麼之後，倏地紅透了臉頰。

    不慎靈活地滑下沙發，Mike彎身抓起抱枕，小碎步地半跑回不久前睡的客房，砰地一聲倒在床上，緊咬下唇。

    等Harvey進到房間後，看到的是Mike背對門口，懷裡抓著抱枕，整個人蜷縮起來，卻沒有蓋上被子。深深嘆口氣，他拉過一旁的被子，正要蓋到Mike身上，卻遲疑了一會兒。

    「你到底為什麼那麼喜歡那個抱枕？」

    如此近距離才看到，Mike並非「抓」著抱枕，而是把抱枕塞在懷裡，雙腳弓起來，整個人把抱枕包覆住，好似深怕給別人搶了去。印象中那個抱枕圖案普通，就是黑白條紋的設計，也沒有特別柔軟，表面也非毛絨觸感，到底哪裡如此吸引人？

    「嗯……」微微轉過頭，Mike的聲音有些迷茫，他低頭了看一眼懷裡的抱枕，似乎終於明白對方指的是什麼，「因為……有香香的味道。」又把臉埋進去。

    「廢話，我灑了香水在上面。」

    「香水……」

    Mike轉身，藍眸圓睜，似乎睡意一瞬間都消失了，Harvey也倏地停下動作，兩個人好似意識到什麼般地一陣沉默。

    「你、你平常用的香水嗎？」直到Mike巍巍顫顫地開口。

    Harvey沒有搭腔，只是緩緩嘆口氣，給了個無奈的笑容，把被子拉到Mike肩膀處，就轉身準備離去。

    突然感到衣角被輕扯。

    他轉過頭，看見Mike從被子底下伸出手緊抓著他，藍眼卻滿是不知所措。

    Harvey在心底咒罵一聲，緩緩轉過身，盡量以平靜的語氣說道：「怎麼了？沒有床邊故事唷。」

    「不、不是……」一瞬間不知如何應對，Mike鬆開手，又疑惑地望著自己掌心，皺了皺眉，突然決定一個翻身，搆過旁邊小桌上自己的背包，把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看著所有東西落到地上，Harvey輕輕皺眉。

    Mike趴在床上，伸長手臂翻檢所有東西，最後出出一本薄薄的書，清秀的臉蛋露出笑容。

    「沒有床邊故事，那念這個給我聽吧。」

    「這個？」Harvey實在很想說，我是你的老闆不是你的爸爸哥哥或是男朋友之類的，但他還是將書接過手，「《濟慈詩選》？」

    「嗯，」Mike半撐起身子，翻了翻Harvey手中的書，又趴回去，翻身躺了個舒服的姿勢，「這一首。」

    Harvey深深看了他一眼。

    「念吧。」聲音清澈，Mike的雙眼沒有哀求、柔弱或者其他情緒，宛若晴朗天空般澄淨，好似他早知道Harvey一定會答應，如此理所當然。

    Harvey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輕啟雙唇，溫柔的聲調緩緩回盪。

Adieu! adieu! thy plaintive anthem fades 

別了！別了！你哀愁的歌聲褪去
Past the near meadows, over the still stream, 
Up the hill-side; and now 'tis buried deep 
In the next valley-glades: 
Was it a vision, or a waking dream? 

這是個幻覺，還是個夢境？
Fled is that music: - Do I wake or sleep?

歌聲已然遠去：－－我是睡？是醒？